第十六章
正是午饭时间,味珍轩内无论前厅还是单独包厢到处都人声鼎沸,虽说是比不上饕鬄斋那样在修真界人尽皆知且四处都设有分店的酒楼,味珍轩单在雁城一带还是小有名气的。
暮沧和清鳞刚进入店内,立即就有腿脚勤快的小二笑着走上前来,只是在看到清鳞以及笑眯眯望着自己的红鱼和大鲵后,眼中为不可查地闪过一丝惊讶。
“两位客官,是要用饭吗?”
迅速调整好表情,瘦高的店小二带着热情的笑声音很大地问道。
清鳞取出三块中品灵石放进小二手里的托盘,淡淡地说:“鲜之间,可还有空的包厢。”
听了清鳞的话,小二脸上的笑加深了几分,一点头道:“客官来得可巧,正好还剩下一间,请四位随小的来。”
店小二做了个请的动作,示意暮沧四人跟上自己,清鳞对暮沧点点头,跟在已经迫不及待走得比小二还快的红鱼和大鲵身后。
等跟着清鳞他们直接上了三楼,店小二将四人带到一间拐角处的包厢门口一弯腰。
“就是这里,请慢用。”小二说完,眼睛在暮沧身上小心看了一下,两只手抓着搭在肩头的毛巾又低声加了一句:“此前未能及时去萧城拜见,还请恕罪。我等一直在等您回来。”
暮沧正要推门的手一停,对店小二笑着点点头:“谢谢。”
店小二眼睛发亮,没再说话,只是再次深深对着暮沧弯了下腰后快速离开。
带着一种莫名复杂的感觉,暮沧推开门走进包厢,一瞬间,喧闹的人声便消失不见。站在房里的只有一名肤色略深,看起来十分精壮的高大男子。
在清鳞将门关上后,他几步来到暮沧面前,似乎是犹豫了一下,随后双手抱拳对着暮沧鞠躬行礼。
“暮公子,清鳞大人。”
明白对方刚在是在因为什么而犹豫,暮沧无奈地笑着把人扶正,然后往房间中央的桌旁一坐对着几人招了招手。
“虚礼就免了,你就是莫锡吧?能先给红鱼和大鲵他们准备些水吗?”
莫锡因暮沧随意地举动愣了一下,随后精悍的脸上露出一个不太明显的笑:“是,请放心,早已经都准备好了。清鳞大人也是……”
“我没关系。”
清鳞坐到暮沧身边的凳子上,给莫锡看了一眼手里拿着的竹筒。
“莫锡叔叔,红鱼快热死了……水……”
“唔……”
比起红鱼还能可怜巴巴地拉着莫锡的手撒娇,大鲵只是站在一边脸上冒着热气,已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去后面吧,我已经在里面安置了水……缸……”
没等莫锡把话说完,两小只已经迫不及待地变回原形直直冲进了被帘子挡住的偏房。紧跟着没一会,就听见红鱼笑着拍水的声音。
看到莫锡一副无奈地习以为常地样子,暮沧咽下涌到嘴边的笑。
“这一路红鱼她们确实辛苦了,你也不要站着,坐下说话吧。”
“……是。”
莫锡看起来还是有些拘谨,踌躇着坐在了暮沧对面。
“我以前就想问了,难道我以前对你们很严厉吗?”暮沧单手撑着头看着莫锡虽然坐下,高大的身躯却无意识地蜷缩起来,忍不住问。
“不、绝非、如此……”
而在听到暮沧的疑问后,莫锡条件反射就要站起身解释,被暮沧一把按住肩膀重新坐下。
“您,并不是严厉。”眼神游移在清鳞和暮沧身上,莫锡磕磕巴巴地开口:“是那时您并不怎么重视我们的存在,我们若是向您说话,您虽然会回应,但似乎并不怎么……”
见莫锡纠结地不知该如何回答自己,暮沧倒不怎么意外。他听出莫锡想表达的意思,甚至从莫锡那里得到的形象,才是与原本的自己最相符的。
“但是,您救了我,我们很多很多同伴。无论您是出于何种原因,但却给了我们安身之地,也并不吝啬于告诉我们该怎么样变强。”莫锡的表情渐渐退去紧张,变得温和许多:“我们虽然也是妖族,但是像这种没有什么血统传承,只是天生天养的弱小妖族并不能轻易找到容身之处。不注意的话,还会被那些人族修士或者天性凶恶的妖族捉住役使,甚至杀死。”莫锡说着苦笑了一下,但看向暮沧的目光却终于不再躲闪:“我们很感谢您,您曾经庇佑过我们,所以我们也愿意倾绵薄之力,为您做些什么。”
而暮沧在听完莫锡的话,一时之间只觉得有些苦恼,他不擅长面对这种全然的好意。尽管这段时间,他也算是让自己开始习惯了清鳞他们的这份好意,但实际直面到除清鳞三人之外的时候,还是会感到困惑。这种困惑也源于,这份好意的起因他完全没有半点记忆,所以每当感受到,就像是被迫在接受一份与自己无关的事物。因此即便这份事物的根本是充满了好意的,他隐隐还是会生出难以接受的排斥感。
“闲话就到这里,莫锡,事情调查的如何了。”
就在暮沧思考该怎么回复时,清鳞水一样的声音响起,暮沧愣了一下,明白过来。
对于清鳞突然出声,莫锡看起来也完全没有意外,自然地开始说起来。
“是,关于人修门派举办的大会,已经确定为五日后开启。这次会这么匆忙,原因也是从石河镇那里流出的红色血水污染严重的问题。最近一个多月以来,各大门派都纷纷派出弟子去各地查看,一经发现立刻便进行净化。据我所知的,就已经发现三十几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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