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此时站在队伍中等待的暮沧半眯起眼睛,心中只有想早早结束选拔,好不用继续被强迫傻站在这里这一个想法。
直到手指被谁轻轻拉了一下,他才微微侧头,用视线扫了一**边和自己差不多高的小孩一眼。
“小沧,好像已经开始了,你站直一点,这个样子给人看见了不好。”
“……哦。”
不意外自己得到的只是个无意义的单字回应,小孩,也是秦家排行第三与暮沧同为庶子的暮雨习惯性地叹了口气。明明只是个十岁左右的孩子,说话做事却十分老成,而且还特别喜欢叹气,每次一看到对方这样,暮沧就忍不住想对方是不是和自己一样“表里不一”。
“嘁,暮雨,你可把这个傻子看好了,今天万一出了什么事,秦家可不会像之前那样轻轻放过。”
带着满满轻视和傲气地童音从前面传来,秦悠站在自家护卫中间斜着一双漂亮的丹凤眼瞥着他们,白桃似的脸上被太阳晒得微微泛红。
“是,少爷。”
低下头小声地应了一句,等秦悠转过头不再看他们,暮雨这次没有再说话,只是一只手拉住暮沧细瘦的手腕,缓缓地又叹了口气。
真正被针对地暮沧本人反而没什么反应,甚至自顾自发起呆来。毕竟,他算起来一个三百岁还多的人,怎么可能去跟个将十岁的小儿置气。甚至整个秦家在他看来,也就是个普通凡人家族,谈不上喜欢讨厌,对他这个身份的处置更是没什么感想。若说现在唯一让他有点烦恼地,便是这具人类的身体,着实是太弱了。
感受了一下藏在心脏处那一点可怜地只有绿豆大小的阴火苗,暮沧都想学着身旁名义上的弟弟,暮雨的样子长长地叹口气。
不过光是还活着就已经算是运气极好,毕竟光是能承载住自己天生自带阴火的命魂的人类身体,就已经是万中无一了。不知若是被当初杀死他的人看到自己现在这副模样,会不会笑得合不拢嘴。好歹也曾是一介鬼灵之尊,没想到会死的那般狼狈,还神志不清地直接附在了一个死胎上,就这么浑浑噩噩过了五年之久。并且,他由于命魂本体受创严重,连当初是谁将他害至如此都不记得。
暮沧想到这里,未被拉住的那只手来回握了几下,尽管他在神志仍处于混沌时就开始本能地用阴火和命魂试着温养这副身体,可惜都收效甚微。别说和自己当初以鬼灵之力凝出的实体比,就是和同龄的人类小孩相比,都孱弱至极。也亏着秦家不管是为了顾忌名声面子还是其他,照顾多好是肯定没有的,不过若是生了什么感冒风寒,也会找个便宜大夫来给看看。再靠着自己那残留的一点点阴火之力,倒是硬撑着活到了现在。
嗯……暮沧看了一眼随着队伍逐渐前进而满脸写着紧张,手上却还牢牢抓着自己的暮雨。身为鬼灵之时他不曾有过兄弟亲人,毕竟鬼灵一族几近灭绝,且他们一族本也与人类这样会出现血脉相连之类的情况不同。所以现在成为人类反而多了个兄弟这件事,确实让他觉得有些新鲜。而且,不知是否是同病相怜地关系,这个弟弟对他算得上十分关照,他能活到现在,与暮雨在他神志不清地那段时间的照顾是分不开的。
不知不觉暮沧一行已经到了门前,不时能看到有人带着自家孩子失望地从另一边离开,排在他们身后的队伍也好,远处观望的人群也好,议论之声也渐渐大了起来。
暮沧挑了挑眉,心里一点负担也没有。他这身体,不管放到哪都只能得来一个破字,而身旁的暮雨,以他的推算也只能算是个中等的平庸资质。再说,他们俩本来也就是名义上是选拔,其实给那位秦悠小少爷当侍从去的。
门派选人,特别是大门派选人,总说是要选资质优良,心性坚定独立的。不过像这样若是有交好的门派,多塞两个无足轻重只安排在外门当弟子的也不算什么。反正也不可能算进内门,更没机会得到多少修炼法门或者资源。
至于说到秦家交好的门派,那只能是灵溪门无疑了。
眼看着排在他们前面的那家进去不久就沮丧地走了出来,身后跟着个管家打扮的中年男人,在笑着将人恭敬送走后便来到秦悠面前弓腰施了一礼。
“这位便是秦家公子吧,请随我来。”
秦悠点了点头,脸上带着笑说:“麻烦了,今次在我之外还有两人,之前已经报备过了。”
管家快速看了一眼手上的名册,笑道:“是这样,还有暮沧、暮雨二位,请一并过来。”
听到自己被点名,暮雨地身体明显颤了一下,终究还是个不过十岁的孩子且一直住在偏僻院落,对于接下来要见到对象,比起期待,恐惧也许更多一些。
“走吧。”
对着暮雨说了一句,暮沧跟在秦悠身后扯着紧抓住自己手腕的暮雨走入门内。
一进去,暮沧便微不可查地挑了下眉。虽说只是那群修士偶尔才会来一下的地方,但这修士驿被修缮地以人类标准来看还挺不错,而且前院的山石流水,花草树木尽管不是什么珍贵品种,但也是些低阶的灵物了。而且,暮沧状似无意地挥了下手,指尖在便碰到了一层薄薄膜状的东西后收回袖中来回摩挲了一下,还设了结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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