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我十三万大军，竟然成了丧家之犬！”
汲郡附近，杨玄感率着残兵败将一路奔逃了数十里，终于冲出了杨开的包围圈。
看着麾下兵卒各个垂头丧气的模样，杨玄感忍不住悲从心来。
“大哥不用丧气，虽说我们新败，但十三万大军仍有不少人还在，等到天亮大哥收拢败军之后，我们在卷土重来！”
一侧的杨积善低声劝解道：“屈突通这次驻扎在上春门的兵力绝对不会太多，否则他们根本不用等夜色才袭击我们！我们还有机会！”
杨玄感一怔，深吸了口气缓缓点了点头。
“二弟，你说的不错。我们还有机会！都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杨广必定想要将我们挫骨扬灰！只有打进洛阳，才是我们唯一的出路！”
杨玄感扭头看了眼身后诸多逃难的兵卒，“诸位兄弟，大家不要灰心！只是一次袭营而已，待我们休养生息之后，在卷土重来！”
“积善，带着他们去前面那条河先烧火做饭，等今夜过后，我们再做打算。”杨玄感吩咐道。
杨积善应了一声，冲着身后诸将士挥了挥手。
汲郡东侧，杨开此刻率领着四千精兵，来到了河流上游。
“大哥，水已经屯好了，就等着杨玄感来了。”
苏定方快步走了过来，指了指下方波涛汹的河水，“杨玄感估计怎么也没有想到，我们会在这里等着他。”
“让探马全部出动，我要知道杨玄感现如今的一举一动。”杨开冷声道：“秦大哥，你率领三千精兵，在下游埋伏好。等到我们放水，那波叛军恐怕有不少会朝着你那边逃命，到时候一个都不能放过！”
“秦琼领命！”
秦琼冲着杨开拱了拱手，转身就走。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杨玄感，我这次看你怎么逃！”
看着波涛汹涌犹如巨兽的河水，杨开的眼中划过了一道杀机。
汲郡中游，杨玄感坐在河边的石头上，看着麾下兵卒生火做饭，轻叹了口气。
“大哥叹什么气？不是说了我们会卷土重来么？”
杨积善递过了水壶，一脸不解。
“我叹气，并不是我们这次兵败，而是不知道屈突通身边那位能人是谁。接下来又会有什么恶毒的计策。”
杨玄感皱着眉头道：“古话说的好，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可是现在我们连对手是谁都不知道？这场仗怎么打？这才是我忧心的地方啊。”
“按理说，屈突通和裴仁基，我们也算是熟悉。以他们的本事，根本不可能会想到宣扬我军粮草短缺的事情。”
杨积善也是有些疑惑，“以他们的性格，也只会想方设法消灭我军，绝对不会用这种诛心之策，难道说，是那个洛阳第一窝囊废杨开？”
“杨开？”杨玄感陡然愣住了。
因为他突然发现，好像自始至终，他们都一直没有将杨开放在心上。
以往的杨开，那窝囊废的名头实在是他深入人心了。即便是有萨水河畔勇闯千军之事，但在大多是眼里，也只是匹夫之勇而已。
“难道……这一切真的杨开的谋划？之前窝囊废的模样，都是一直故意装出来的？”
杨玄感忍不住心中暗自猜测。
正当他心里猜想的时候，头顶上方陡然传来了一阵阵轰隆的巨大声响。
“怎么回事？哪来的声音？”杨积善同样也是听到了，“难道是山崩了？”
“不好！”
杨玄感似乎想到了什么，面色陡然变得煞白，”好恶毒的计策，这是要将我大军一网打尽啊！快，快，所有人往下游逃，快！”
他的话语刚落，波涛汹涌的水流自上而下席卷而来。原本还在岸边生火做饭的叛军们，顿时措手不及，连人带马卷进了水流之中。
哀嚎声响起，整个场面一片混乱。
杨玄感措手不及之下，也是被卷进水流之中，他紧紧抱着身边的杨积善，紧闭着双眼，这一刻也顾不得有其他想法，只祈求能在这漫天洪涛之中活下来。
水流汹涌而过，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那刺骨的疼痛终于消失不见，杨玄感这次啊睁开了眼睛。
下游沙滩上，无数叛军尸体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完全没了声息。有的幸运之辈侥幸活了下来，此刻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我……十三万大军啊！”
看着眼前的景象，杨玄感欲哭无泪。
“大哥，我们赶紧走！这场大水，肯定是隋军坐下的！他们如此恶毒，绝对不会就这么放过我们的！”杨积善起身签过一匹还活着的马，急忙喊道。
杨玄感张了张嘴，刚想开口说什么，远处陡然传来了一声大喝。
“新军军司马秦琼，奉我家大人杨开之命，在此等候诸位多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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