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七。
日当正空。
晚秋的天气已经开始冷了下来，而现在又不像后世有温室效应，就是在燕京范围也不怎么冷。
大汉的秋冬季节，可是真的冰天雪地，随随便便就会冷死人的！
冬天不宜行军作战，这是定律。
但是在华夏人手中，是没什么困难能够难倒他们的。
所以，早在几百年前的春秋战国时期，华夏人不但已经能够不管是寒冬腊月还是春天夏天都在征战了。
当然，在秋冬季节强行作战的损失大的让人无法想象就是了。
不过，若是不顾损失，没什么是做不了的就是了。
就像历史上的黄巾之乱，本来黄巾军已经挺到了冬季了。
若是汉军顾忌伤亡，而张角又能挺过这个冬季的话，说不得黄巾军不会这么容易被平定。
可惜的是，张角没挺过去，在十月左右就病逝了。
而汉军也没顾忌伤亡，在进入冬季的时候，不但没有停下攻势，反而攻击的越加凌厉。
——
濮阳城外有一座不知名的山。
这座山的高度超过了濮阳城城墙的高度，所以从这里可以看到城中景象。
而夏易正与郭嘉戏志才二人此刻正站在这座山的山顶上，看着濮阳城中的场景。
“奉孝你看，这城中几乎已经是全民皆兵了！”
只见濮阳城中，几乎已经看不到什么游街小贩，或者是无所事事逛街的人，街上只有一队队头裹黄巾，手拿刀枪的黄巾士兵在走来走去的巡逻。
街边已经没有还开着门的店铺，甚至在靠近城门城墙的地方，为了应对汉军攻城，这些地方的建筑都被拆得干干净净。
拆下来的砖瓦被扔了下去砸攀爬城墙的汉军士兵，而木材之类的则被当做了柴，在城墙上烧水。
好好的一个郡治、县城，就这么被黄巾军祸害的没了一点人气。
经济、民生都被摧毁得干干净净。
“是啊，不但如此，这濮阳城已经毁了，就算夺回来，没有三五十年，已经再难以回复到战前的状态了。”
郭嘉也是看着濮阳城，口中感慨着道。
“这天下变成如今这个样子，民生凋敝，我等真是愧对祖宗啊！”
戏志才也接着郭嘉的话开口说道。
也难怪郭嘉和戏志才会如此说。
汉初的时候，黄老派主政，秉持着无为而治的执政方针，放任民间自由发展。
所以只是短短数十年的时间，汉室就恢复到了秦末战乱之前的水准。
为后来的武帝北伐匈奴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而那个时代，商人阶级是异常活跃的，他们虽然在朝堂上没有发言权，但是他们还是为民间的繁荣贡献了很大一份力。
所以虽然后来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之后，开始打压商人阶级，但在民间扎根的他们还是挺了下来，一直到如今。
到如今，商人的力量已经不可小觑！
只看历史上，到处流浪的刘大耳就知道了。
当初桃园结义的时候，是那大商人张世平资助，刘大耳才会有在黄巾之乱中捞取战功的机会。
而后来，又是在徐州大商人糜竺的资助下，刘大耳才会有机会坐上徐州州牧的位置。
可惜由于刘大大不给力，没坐上去多久就被曹大大给赶走了，让糜竺的投资打了水漂。
而也是糜竺拼了老命，倾家荡产的帮助，刘大耳才能在后来建立蜀国，底定三国分立的局面。
不说那些远的，就说张飞。
张飞也是商人阶级的，但也是他倾家荡产，连他自己也都投入进去了，夏易才会有现在这份实力。
由此可见，商人的力量不小！
他们虽然没有争霸天下的实力，但他们也会用自己的方式，去参与天下乱局。
而现在，这濮阳城中什么都没有了。
“诸君，这场战争对我诸夏的创伤实在是太大了。”
“我担心，若是时间再长，我诸夏世界都会因此而崩溃！我诸夏文明都会因此毁灭！”
“我们身为后人，不说把祖先留给我们的这些瑰宝发扬光大，反而让它们有消失毁灭的危险。”
“我们实在是不孝啊！”
说道这里，夏易眼中不由流出了两地眼泪。
每当想到华夏文明的多灾多难，夏易心中都会不由自主的感到悲哀。
见夏易这幅情真意切悲天悯人的模样，听着夏易说话的两人不由心中感动，不由为自己投入这么一个心怀天下的主公麾下而感到庆幸。
“主公不比如此！”
“此战非罪，我等只有尽力让这场战争的时间短一点，尽力保存我诸夏底蕴，如此，才可无愧祖先！”
“你们说的对！”
“我们虽是凡夫俗子，不及祖宗万一，但我们也要秉持本心，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存亡续断！开创万古！”
听见夏易的话，郭嘉与戏志才都不由心中一震，口中喃喃念起了夏易的话。
为天地立心！
为生民立命！
为往圣继绝学！
为万世开太平！
存亡续断！开创万古！
越是念叨，便越是觉得这些话能够震撼人心！
简洁的话语中，蕴藏着的是深远的宏图大志。
不由自主的，郭嘉与戏志才向着夏易单膝跪拜了下来，口中大声疾呼：“嘉（忠）愿效死力，为实现明公如此壮志而奋斗！”
‘主公’这个称呼只是承认夏易乃是自己的主君而已，但‘明公’之称却是在他们心中认为，夏易乃是与自己志同道合，值得终生跟随的主公。
所以听见他们称呼自己明公，夏易心中也不由感到兴奋。
没想到就是一句自己认为应该是由自己做到的话，就让这两个人才对自己死心塌地，这可真是意外之喜啊。
他却没想过，这句由北宋一代大家横渠先生张端喊出来的话，对文人会有多么大冲击。
连忙拉起两人，夏易心中兴奋，口中却是说道：“两位何须如此，这不过是易应该做的。”
“不过，任重而道远，若是有同志者，也是不错的！”
“诸君，共努力！”
“喏！”
见夏易把自己二人放在了同志者的位置上，郭嘉与戏志才心中不由效死的心更加坚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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