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问题，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附近应该有一家自助餐厅，他家的北极冰虾和秘制烤肉不错。”陈飞白嘴上说着，心里却暗暗思量，这自助餐厅应该不会有取餐量的限制吧？
“好吖！”叶静姝笑着点了点头。
两人走出影院，进了自助餐厅。
“您好，请问两位要用餐吗？”服务员见两人过来，微笑着问道。
“对，给我们安排一个靠窗的座位。”
陈飞白笑着说道。
服务员点了点头，从柜台中取出桌牌号码：“承惠，132元，本店只收现金。”
陈飞白付钱后，立刻有其他的服务员带着两人走进了餐厅，找到靠窗的位置。
“其实，这家自助餐厅我来过很多次……”叶静姝双手托着下巴，眼神落在陈飞白身上，轻声说道。
“来过很多次？”陈飞白有些诧异。
“嗯，从十岁那年开始，每年暑假我都会让哥哥陪我来这里坐一坐……”叶静姝看着窗外，在自助餐厅对面，是海州市最大的市场。
陈飞白顺着叶静姝的目光看过去，突然笑了：“海州农贸市场，现在扩建的这么大了，还记得小时候，福利院条件不怎么好，爷爷就种了些菜，每天早上天蒙蒙亮，都会带着我来送菜，卖菜的钱都存起来供院子里的孩子们读书。”
“是呀，多亏了陈爷爷……”叶静姝眼神迷离，她每每回想起当年就有些后怕，特别是看了一些类似‘盲山’的电影后。
“如果没有爷爷，我们这些孩子恐怕都已经冻死街头了。”陈飞白感慨道。
“如果没有你，我恐怕也已经横死街头了。”叶静姝心中暗暗说道，她转头看向陈飞白，微微轻笑，“那你们卖菜的时候就没遇到什么事情吗？”
陈飞白摇了摇头：“遇到的事情不少，抓小偷、打流氓，数不胜数，还有一次是从两个人贩子手里救下来一个小孩……”
“从人贩子手里救小孩？”叶静姝故作感兴趣的模样，“能讲一讲吗？”
“很早以前了，我记得当时我好像是上小学，五六年级的样子，暑假里帮爷爷摘了菜，送来农贸市场，走到市场门口时爷爷看见两人拖着一个小孩，那小孩跟我差不多年纪，干干瘦瘦的像个豆芽……”陈飞白摇头，“也不知道人贩子是看上那小孩什么了……”
叶静姝脸上笑意有些僵硬：“让你讲故事，又没让你评价那小孩……”
陈飞白闻言笑了笑：“又不是说你，你激动什么，当时爷爷察觉到不对，有心报警，但那年代通讯没有现在发达，爷爷担心报警时让这两个人贩子跑掉，便让我留下看菜，自己追了上去。”
“我担心爷爷出事，便找了户商店，借电话报了警，结果一出门迎头撞上了那个小豆芽，在他身后，还有一个人贩子追过来，手里拿着明晃晃的匕首。”陈飞白脸上露出了回忆的神色。
……
“飞白，快跑！”陈兴缀在人贩子身后，如果他心肺没有旧疾，追一个人贩子轻而易举，但随着他的剧烈运动，喘息加剧，氧气逐渐供应不上。
“小兔崽子，左右都是死，老子下地狱也得拉两个垫背的！”人贩子凶恶的扑过来，手中明晃晃的匕首径直向小豆芽刺了过来。
小豆芽恐惧的看着刺过来的匕首，吓得愣在原地。
噗呲！
匕首入体，从后背穿透到了前胸，沾着鲜血的刀尖露出来，鲜血顺着刀刃一滴滴滴落在了小豆芽的脸上。
“没…没事，别，别怕……”陈飞白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安慰着被他护在身前的小豆芽。
“飞白！”
陈兴怒喝一声，一个扑击，将人贩子扑倒在地。
……
“你知不知道你中这一刀，可能会死？”叶静姝单手托腮，目光闪动。
陈飞白晒然一笑：“知道，但我的命贱，除了爷爷和院子里的小伙伴，姥姥不疼，舅舅不爱，但小豆芽不一样，小豆芽虽然干干瘦瘦的，但看他穿的好衣裳，就知道肯定是家里的宝儿……”
“那你后来见过她吗？”叶静姝再次问道。
“没有，爷爷说小豆芽家里人特意来致谢，还想当面感谢我呢，但可惜当时我在重症监护室，别说他们，爷爷都见不了我，我醒来以后，小豆芽已经跟着家里人走了。”陈飞白说到这里，不禁撇了撇嘴，“不过，小豆芽好像把我的小宝贝顺走了……”
叶静姝闻言‘扑哧’笑出了声：“你的宝贝？什么宝贝？”
“爷爷亲手给我做的一只小木马，反正我出院之后就找不到了。”陈飞白笑着摇了摇头，“这么些年过去了，当年的小豆芽应该已经长大，成为一个男子汉了吧？”
叶静姝神色再次一僵，随即不动声色的问道：“小豆芽是男孩？”
“当然是男孩，那年代拐卖的都是男孩，哪有人贩子会拐卖女孩……”陈飞白理所当然的说道。
“当我没问……”叶静姝有些无语道，不过有一件事陈飞白猜对了，他的小木马，现在还摆放在叶静姝的床头。
“不过从那之后，爷爷就再也没有去卖过菜，可能是小豆芽家里捐了款，福利院的日子也一天天好了起来。”陈飞白说着，目光望向窗外，落在了一个小孩子的身上。
“叔叔，新鲜的玫瑰花要一支吗？可以送给您的爱人……”一个大约十一二岁的小孩儿拎着花篮，路过餐厅，逢人便迎上去，童真的笑脸让人无法拒绝。
路过的人们看见小孩儿卖花，几乎都会买上一两支。
“我出去一趟。”陈飞白轻声说着，站起身来走出了餐厅。
叶静姝看着陈飞白的背影，玉手轻轻落在斜跨的女式包上，打开包包，掏出了两张黑白相片，两张都是合影，第一张是在承远县儿童福利院的合影，五六个孩子开心的笑着，陈飞白站在第二排，露着掉了一颗门牙的洁白牙齿。
第二张合影是四个孩子的合影，三个大孩子将最小的孩子护在中间，最小的孩子眼如星空般清澈，样貌隐约有些像叶静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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